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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导体的思考

2019-10-2 14:25| 发布者: 家电维修网| 查看: 170| 评论: 0

摘要: 1、缘起始于近代,中华民族命运多舛。因为战争,在上世纪前半叶,除了尊严,这个民族几乎失去所有能够失去的东西。上世纪的后半叶,这个民族奔波于果腹与温饱之间。千禧年后,在我们有机会重回世界之巅时,爆发了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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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手机时代,重要的不是硬件。操作系统也不是之前Linux与Windows这类管理硬件的软件,而是逐步进化到管理应用。在这个时代,各类应用百花齐放。微信和Facebook比Android与iOS更像是操作系统;在这个时代,因为ARM的存在,处理器设计的门槛逐步下降,Apple与华为可以按照自己的需求设计出更好的手机处理器;在这个时代,处理器已不在浪潮之巅。

从直接提升生产力的角度看,智能手机的成就也许不如PC,连智能手机的App也是在PC机上开发出来的。在办公室里,若员工不是天天对着笔记本敲键盘,而是时时看着手机发微信,估计他的主管脸色会很难看。

智能手机的出现使信息交流更加便利,过多的交流也加大了获取真实信息的难度。对于多数人,因为智能手机的出现,思考的时间变得更少了。另一方面,智能手机的出现使衣食住行更加便利,客观上节约了所有人的时间,从另一个层面提升了所有人的效率。

究竟是PC,还是手机,谁才是生产力工具。Intel认为是PC,苹果坚持是手机。普通人离不开手机,也离不开PC;两个行业的从业者,却也无法否认,这两个行业已过巅峰。PC与智能手机不会很快消亡,将有彗星般的长尾,伴紧接着这个创新匮乏的时代。

PC与智能手机有很多不同,所创建的时代却有一个本质的共同点,都是先有硬件设备,由这个设备创造、引领并重新定义了新的应用场景,几个公司一道围绕着这两个硬件产品,团结着周边的软件生态,创建着各自的帝国。

从大型机到PC至手机,围绕计算领域的周边软件生态,其重要性甚至超过处理器与操作系统的组合。处理器体系架构在上世纪末已经达到顶峰,在此后的二十年,并没有本质的提高。处理器在历经了x86、ARM至今日的RISC-V后,已经彻底沦为一个组成模块。

在Intel的x86处理器中,技术难度最高的是存储器层次结构、高速的外部总线接口、虚拟化技术与指令流水线。将这些模块集成在一起,成为一颗处理器,并将功耗控制在一个合理的水平,仍然有非常大的工程难度,但并非不可克服。

在PC领域,为Intel和微软保驾护航的是周边的软件生态。首先是桌面操作系统Windows与MacOS;之后是操作系统周边众多的应用软件。操作系统与这些应用软件,从DOS与Windows开始,在几十年的时间里,组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PC生态。即便有人能够做出x86和Windows的替代品,依然对这个生态束手无策。

Google在最强大的时候,推出了ChromeBook与ChromeOS的组合,试图进入这个市场挑战Wintel,依然无功而返。PC的软件生态太庞大也古老了,Google对此一筹莫展。没有人有能力,在商业上也没有必要,将其推倒重来了。

在服务器领域,x86处理器独领风骚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软件生态。在这个领域,操作系统已非天堑。Linux操作系统可以很好地支持x86、ARM及其他处理器,但在Linux操作系统周边,仍然有牛毛般的服务器应用软件,与x86处理器共同组成了无懈可击的服务器生态。

基于x86架构的服务器,占据了绝大部分的市场份额,几乎所有服务器软件都是在x86处理器上开发出来的,对x86天然友好。目前国内厂商已经开发出一些非x86架构的服务器,这些厂商面临着由软件生态带来的死锁问题。因为市占率低;所有没有人为他们的服务器开发程序;没有这些程序也就无法建立生态;因为没有生态导致市占率更低。

即便是辅以重金,亦难化解这个死锁。与PC生态相比,服务器生态或许更难搭建。PC生态的多数搭建者是追求着商业利益的企业;服务器软件生态的搭建者,除了企业,还有许多开源组织,免费提供着大量的软件。由一个或者几个厂商完成这些开源软件适配的想法,从人力、财力与技术等多个层面上看,都不现实。

即便我们愿意不惜代价,让开源组织去适配国产服务器,他们也未必有能力做到。他们哪里能够搞清楚,免费提供代码的这些程序员到底身处何方。将这些国产服务器送到这些程序员手中,都是一个不小的挑战,更不用说让他们去做适配工作了。

在智能手机时代,中国在计算领域中的位置,无论从软件或者是操作系统层面,比大型机与Wintel时代好出许多。在我现在使用的PC中,虽然没有什么国产的软件,但在我的手机里,也没有什么国外的软件了。在智能手机时代,以华为海思与MTK为代表的中华血统,在手机处理器中已站稳一席之地。

如果物联网能够引导一个时代,适合物联网应用的,更为开放的RISC-V微架构能够胜出,中国人的话语权会更大。目前中国在RISC-V微架构与相关生态上的投入,比RISC-V基金会主席Krste Asanovic创办的SiFIVE公司大许多倍。

智能手机之后的故事,距离我们咫尺之遥。我们并不确定,在不远的将来,物联网、区块链、人工智能、自主物件、增强分析,谁将胜出。唯一确定的是这个世界依然由创新引导,成功仍然依赖着一次创新之上的持续创新。

万物将在新老交替中生生不息。IBM之后是Intel和Microsoft,之后是Apple和Google。计算世界属于年轻的一代,x86之后是ARM,ARM之后会不会是RISC-V?万生皆有一死,再辉煌的公司也会灯枯油尽。没有历史包袱的新生力量,将轻装向前,创建着新的帝国,与新的生态。

强大的文明决定着生态的成败,技术的领先支撑着文明的强大。决定生态系统的最终力量依然是技术。在生态层面,中国真正落后的是语言与文化的穿透力,这个穿透力最终仍然以科技为本。当我们的孔子书院开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而不被排斥;当我们的文明如汉唐般重新璀璨于世间,这个生态我们迟早会有。

4、制造

在半导体设计中,存储与通信是计算之外的两大分支。存储与通信在半导体领域中的区别极大。两者却有一个本质的相同点,制造的重要性大于设计。

存储领域的核心是在一个集成电路中容纳更多的能够稳定运行的存储单位;通信领域关注的是分立器件,是将一个晶体管的性能做到极致。

两者的核心在制造上,从事这两个领域的厂商,都拥有自己的半导体工厂。

存储是一个古老的行业,源于人类与生俱来的,对传承的渴望。

文字出现之后,他们迅速地将过去发生的事情,记录在可以相对持久保存的媒介中,先是甲骨与石碑,之后是纸张、磁带、光盘、硬盘,直到今日的基于半导体的固态盘。

基于半导体材料的存储主要有两个分支,RAM和由NAND颗粒组成的固态盘。RAM在掉电后,数据将丢失,而固态盘不会。

RAM常被称为内存,也可以归于计算领域的存储器层次结构中;固态盘真正属于存储领域。

在iPhone Xs中,RAM的大小为4GB,存储容量指固态盘的大小,分别为64、256与512GB。iPhone手机里面的照片就是存放在固态盘中。在存储领域,三星、东芝、美光与海力士等占据了绝大多数份额,中国的几个厂商处于起步时的全面劣势。存储领域的重点是制造,而非设计。

也许存储不难设计也不难制造,但要求稳定。稳定与可靠是存储最重要的特性,稳定性是1,剩余的所有特性仅是在其后的0罢了。检验稳定与可靠,没有太好的方法,唯有历经时间的沧桑。

进军存储领域是在参加一场马拉松长跑,不是比谁跑得快,是在比谁更有耐力,谁更少犯错误。

存储领域是一个典型的周期性行业,在行业景气时,建设工厂的预算将更充足一些,也更容易在内部获得通过;在存储厂房建设完毕后,产能瞬间释放出来时,这个行业进入低谷。

也有一些厂商反其道而行之,在行业低谷时建厂,高峰时控制价格,逆周期布局。采用这种方法的一家公司最后成功了,他的名字叫做三星。



三星敢于逆周期建厂的底气,在于存储这个行业,能够长时间维持稳定的增长;在于韩国政府的鼎力相助。韩国政府的底气,在于当时有一个强大的国家,希望这个国家的半导体能够成功。

还有很多公司也做了同样的事情,但是他们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越过寒冬。死人是没有机会表达自己意见的,他们被迅速遗忘。

在存储领域,韩国的三星能做的事情,我们有条件做,也许也能做好,只是参与者是否在此时已经准备好了十年方得一剑。

在通信领域,我们必有足够的话语权。中国上方的蓝天足够大,人口足够多,在地球上,没有人能够忽略这个事实。

这是中国在这个领域获得成功的必要条件,也使得华为与其他国内通信厂商的出现并不是偶然。

华为的偶然,在于这家公司还有一个金刚而不可夺其志的领袖,使这支能征善战
的部队终成铁军。

在通信领域,华为打得是一张让欧美不可防的明牌。通信领域,从有线到无线,从2G到5G,不同的组织在不同利益的驱使下,制定着各类不同的协议,这些协议早已汗牛充栋。

在中后期,这个领域哪里还是在比技术,倒是与存储领域有几分相似,在比耐力而且比的不是一个人的耐力,是一大群人的耐力。多数厂商不堪重负,黯然离去。

如此多的协议,总要有人落实到程序层面;如此多的协议,总有冲突,需要有人去协商。华为的本事在于将这些多如牛毛的协议与琐事,最终以全系列的产品设备的形式展现出来。

大中华提供了足够多的人力,不管多少协议与琐事,你能做我也能做,我能一直熬你未必。任老爷子熟读毛选,只要让欧美厂商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他们无路可逃。

华为在手机领域,沿袭了通信领域的成功哲学,先做到你有的我都有,再牵引对手做到我有的你也必须要有,之后就可以比人力,比流血,比加班,直到比企业的综合实力,将这些竞争者引入到华为的步调中迷失消亡。

让绝大多数欧美和中国企业先与华为比人数,比具备同等人数后的效率,再比企业的三十余年的底蕴,谈何容易。

十几年之前,我和许多朋友们开始与这家公司打着各类交道,我的许多朋友不喜欢这家公司。这家公司足够冷静,足够冷酷,足够拼命;这支铁军,除了杀敌,杀周边,连自己也杀。

没有几个合作伙伴或竞争对手,喜欢这样的公司。华为在通信行业从零开始,杀出了一条血路,周边万骨皆枯。

相比合作伙伴,华为的竞争对手反是幸运的,在多数时候他们还能享受着温水煮青蛙的欢悦,直到最后一刻的灭顶之灾。

与华为合作或者说是在伺候华为的合作伙伴们,远没有这般舒坦,他们几乎是日日在煎熬,服务过这支铁军的普通人心中别有一番滋味。

你喜欢他,他成功了;你不喜欢他,他也成功了。商业世界,有丛林法则,有成败之分,不受普通人的价值观束缚。华为遵循的是一个企业的文化与价值观,不是普通人眼中的道德。

一个正向的价值观是企业能够常青的基石,但是这个企业价值观与普通人的道德,有较大的差别。

抄袭也许不符合普通人的价值观,但几乎发生在每一个企业,只是换了一个说法,叫做跟随。

华为有很强的跟随基因,这使得华为时刻需要有挑战的对象。

在通信领域的对手逐步式微,中美贸易战尚未爆发的这段时间,华为在不断扩张边界,进军PC/服务器、存储、光伏、安防、与汽车等领域,一时间无处不是华为。

从中国到美国,几乎每一个领域都有华为的假想敌。



刚极必折,慧极必伤。在中美贸易战中,华为迅速成为美国毕其功于一役的目标。做为一个公司的华为,在自身并无优势的半导体战场上,受到了一个国家机器的饱和攻击。

任老爷子年过古稀,几个儿女本质都不算在华为体系了,也许是民族大义在支撑着这位老者,他们顶过了第一关。中华之幸,在于美国选择了华为。

美国借助这次贸易战,肢解华为的企图,如司马昭之心。西方世界本就认为,公司大者必为恶,而况在中国为恶的代价的确低于美国。

美国可以让不可一世的AT&T解体,这类事情能否发生在中国,这个解体在中国是否一定是件好事?这是一个哲学而不是半导体的思考。

中美的这一差异,会使华为在这场贸易战中的前景扑朔迷离,历时旷日持久。

华为会因为成为这次贸易战的决战对象而永载史册。这却不能改变,这次贸易战永久改变了华为。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个公司的几个事业部面临着合并重组;这个公司需要在战略上收缩防御,进一步扶植而不是挤压周边的生态。

这个公司不应该继续选择与天下为敌,进行大规模的应用边界扩张。这对华为,对中国,未必是一件坏事。

在这次贸易战中,华为在2004年成立的海思半导体,拯救的不止是华为,也不止是中国的通信产业。

2018年,海思半导体的销售额进入世界半导体总排名的第21名,Fabless半导体设计公司的第5名。

这个成就还是建立在海思销往华为母体的芯片价格仅为成本核算。海思的存在使得中国在通信相关的半导体行业,并不是全面落后。

通信领域主要由有线、光纤与无线通信系统组成。

有过基础通信原理或者计算机网络的从业者,都应该知道网络的7层协议,在这7层协议中,最下面的叫物理层,剩余的6个层次简言之都可以归纳为高层。

两点间进行通信时,无论缺少哪个高层协议,最多是数据传输得不利索而已,没有物理层压根没有办法传递数据。

在通信领域,最底层是物理层,最核心的是物理层,最有技术含量的也是物理层。通常来说,技术上越难的活,需要的人越少,爱因斯坦在发现相对论的时候,地球上大概有20亿人,能有效帮上他忙的人不会超过10个。

在贝尔发明世界上第一个电话时,通信协议仅有物理层。后来科学家们发现,很多事情别人也可以帮上一把时,向上推了一层。

之后上下层使用协议制定好分工原则,从此不同层次的从业者可以各扫门前之雪。上层从业者可以按照这个原则,继续将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向上再推一层,直到不可划分。

最后所有人按照能力值大小排好队,各领一层就成了现在的通信协议。

沿着物理层向上走,技术难度在逐级递减,需要的人手却在依次增加,人员从科学家到架构师,从程序员到码农,依次排开,也就形成了今日的网络协议。

物理层之外的高层协议,其实现方式通常以运行在通信处理器中的程序表现出来,其中的很大一部分可以归于计算领域。

通信领域建立在麦克斯韦方程组和香农三大定律的基础之上,相比做为半导体基础的量子力学,属于可以用人海搭建的应用学科。

中国在通信领域,已经把需要人多势众的活做完了,而且比欧美企业高效许多,剩余的硬骨头集中在物理层。在通信领域,物理层属于半导体范畴。

与光纤与无线通信系统相比,有线通信系统的物理层最容易实现,最常见的以太网系统,网卡这边是看得见摸得着电线,网线那边本质也是电线,电到电之间的协议转换难不到哪里去,技术含量中低端的芯片中国都将做得出来。

光纤通信系统略微复杂一些,一边是光,另一边是电,需要进行光电转换。光纤通信系统,主要由光发送器、信道与光接收器组成。信道自然是光纤,中国已是光纤生产的大国。

光的发送与接收依赖着半导体光电器件。发送端无论采用激光或者LED都是基于半导体材料,接收端原理也是基于半导体的光电导效应。在这些基于半导体材料的领域中,我们都有不足。

光是一种电磁波,只是波长极短,可见光的波长在390-760纳米之间;无线通信最高端的毫米波,波长为1-10毫米,比光波高出一个数量级。

单纯从波长上看,光纤通信似乎还难过无线通信;但从信道的角度看,光纤把光信号保护得无微不至,而且是基于点对点的通信;无线通信需要忍受各类恶劣环境,并实现1对多的通信。

无线通信的实现比光纤通信复杂得多。无线通信包含的领域众多,从Bluetooth、Wi-Fi到近期火热的5G。在这些子领域中,5G通信的实现难度最大。

5G通信的最关键之处依然在物理层,最困难之处依然是半导体芯片,特别是一些高频高功率的模拟半导体芯片,包括各类A/D转换器、射频与滤波这些分立器件。中国在此处需要提高的环节非常多。

通信使用的这些模拟半导体芯片,属于分立器件,内部没有几个晶体管,只要做好这几个简单的晶体管,中国在通信物理层的问题将迎刃而解。

华为近期设计的麒麟990,内部已经集成了80多亿个晶体管,我们总不至于连几个晶体管也做不出吧?在许多情况下,最难的恰是这个至简。半导体最本质的工作,就是先做好一个晶体管。

在集成电路领域,离我们较近的两个半导体制程节点,45nm与22nm工艺,最关键之处是先做好第一个HKMG晶体管和FinFET晶体管。

之后将一个晶体管再复制为十、百、千、万、亿个,搭建各类集成电路,从晶圆制作的角度出发,没有想象中不可逾越。

在通信领域,模拟相关的半导体芯片,在许多年前上升到玄学的高度,欧美企业将其称为黑魔法。只是这个魔法有足够的试错机会与持之以恒,是可以揭秘的。

中国的模拟产业落后并不完全因为起步较晚,更因为缺少试错与迭代机会,与欧美相比,价格与性能都存在差距。

国内在这个领域,出现了一些曙光,一些企业逐渐具备了做好这一个晶体管的能力。美国的这次贸易战,使中国不得不使用自己的芯片,这将给国内模拟厂商,提供大量的试错与产品迭代机会。坚持下去,中国人可以做好这些芯片。

5、东归

中美在朝鲜一共打了5次战役。第一次是遭遇战,中国胜利,美国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第二次是伏击战,38军在西线打出来一个万岁军,美军连平壤都不保了,一路逃回38线以南;在东线,第9兵团与美国第10军血战长津湖,这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冷酷的一次战斗,第9兵团惨胜如败。从全局看,第二次战役将美国赶回三八线,中国大获全胜。

第二次战役后,美国想谈了,更为准确地讲是争取喘息,以卷土重来。战场上,胜败未分时,无人谈判。宜将剩勇追穷寇,第三次战役迅速爆发。这次是进攻战,志愿军推进到37线,拿下汉城。这个时候,美国人知道没有资格谈判,通过联合国发布的停火方案,只是为反攻做准备。第四次战役是防御战,志愿军采用运动防御策略,让出汉城,退回38线。

第五次战役前夕,李奇微替换了麦克阿瑟,提出了磁性战术。从参战人数上看,这是规模最大的一次战役,志愿军由进攻转防御至相持,第63军阻击铁原,汉江被鲜血多次染红。在1981年出版的《彭德怀自述》中,率真的彭老总将第五次战役称为自己戎马生涯的四大败仗之一。李奇微在这场战役的后期,晋升为五星上将。

中美打了五次战役后,没有决出胜负,双方却开始了正式谈判,因为大家明白,再打下去也不易分出成败,再打下去赢家将是苏联与日本。剩余的战斗,包括家喻户晓的上甘岭之战,只是谈判桌上的小筹码。大的条款在前5次战役中,已经用刀兵谈完了。

历史上,没有什么利益能够从谈判桌上直接获得。中美贸易战并不例外。从这场贸易战开始之际,美国始终在进攻,我们没有主动权;时至今日,谈判桌上还剩下无条件投降这个条款,等待我们签署。当投降也是一死时,只能放手一搏。现阶段,向谁妥协也不能向美国妥协,向谁低头也不能向美国低头。现阶段,美帝也没有给中国妥协与低头的选项。

二战之后,所有的战争本质只有一场,中美贸易战只是苏美冷战与日美贸易战的延续。二战之后,所有的战火都是由同一个国家挑起。这个国家维护霸权的主旋律,就是打击老二,这个国家先是打英国、后是德国、苏联、日本与欧盟,这些战争与种族、宗教与意识形态没有丝毫关系。以史鉴之,美帝从来没有把任何国家的崛起当成过合作机会。

只要有老二存在,强大的美国就会让整个世界永无宁日。秦家筑城避胡处,汉家还有烽火燃,只要美国还在坚持着打老二,这场战争永不会结束,假如中国败了,还会有其他的国家延续着无休止的战斗。这个帝国所希望的是,不稼不穑,取禾三百廛兮,当真岂有此理。

本次中美贸易战与美苏争霸,日美之战有较大的差别,中美间很难找到一决胜负的主战场。

二战之后,美国与苏联发起全方位的冷战,双方主动出击,从战略、地缘、直到意识形态,几乎在每一个领域,双方都有争执的要点。日美贸易战,美国从纺织、钢铁、家电、汽车、电信到半导体产业,追着日本打,日本跑着步撤退。诸侯之地有限,暴秦之欲无厌,奉之弥繁,侵之愈急。故不战而强弱胜负已判矣。那场战争,日本失去了二十年,美国也没有大获全胜。

日美贸易战,中国与韩国是最大的受益者。家电、钢铁与纺织在中国崛起,韩国的三星半导体从那时起步,成为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半导体公司。日美贸易战,日本的失利起码算不上全部是美国政客的胜利。日本的汽车依然在美国一枝独秀。在贸易战过程中,重新崛起的美国半导体产业,所依靠的是硅谷引导的PC时代,并不是美国政府。

打败日本的不是房地产泡沫破裂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也不是事后经济学家所总结的所有原因。他们总结的不是原因,只是结果。在贸易战中打败日本的,是今天还驻扎在他们本土的美国大兵。一个没有军队的国家,在战场上,怎么会有取胜的可能。

不同于美苏争霸,中国在近期并无志向做世界警察;也不同于日美贸易战,我们有足以自保的军队,不必忍受任何屈辱。也许我们没有在世界范围内,打赢哪场仗的能力,但具备把整个世界打得乱七八糟的本事。在乱世中吃苦的能力,美国人怕是不及中国人的一半。

我们没有美国的高科技,没有散布在全球的军队,也没有可以充当世界货币的美元。我们只有能忍得住贫穷,吃得起苦的几代人。这几代人共同支撑着中国制造业的强大。

中国强大低端制造产业,在美国几乎不存在了。美国不准备修高铁,不准备也没有条件大规模扩建基础设施;非农失业率接近50年低点,本就懒散的美国佬,有机会打着领带上班,为何要去工厂里扭螺丝,制造业如何回归?2018年,中国制造业增加值为53189亿美元,超过美日德之和,十年之后,中国的制造业增加值很有可能占到世界的一半。

现代文明构建在制造业基础之上,把握住制造,也就扼住了命运的咽喉。这是我们在中美贸易战中能够对抗美国的重要基石。中美贸易战的谈判,已进行多轮,并不出意外,在双方尚可一战时,谈不出结果。

这个没有结果的结果,将使美国无法速战速决,也使贸易战长期化。这对于中国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中国最拖的起的就是时间。我们这个民族有种种缺点,唯独不乏耐心;这个国家有着上千年的打持久战的经验,从无败绩。

美国选择半导体产业,发动第一次战役,瞄准的是中国严重缺乏上游支撑的制造业。这个产业大小适中,适合作为双方第一波交锋的战场。第一次战斗是与中兴通信遭遇战,中兴没有熬过三天。第二次是防御战,美国给了华为一年的准备时间,加上这个公司十几年前的未雨绸缪,华为守住了这波攻击。即将到来的第三波战斗,我们大概率仍以防御为主。



中国的半导体产业很弱,不堪一击,没有派正规军的资格,只能打游击,找准机会啃下一块是一块。美国用最强的武器,打中国最弱的一环,主动进行田忌赛马,对于中国不算坏事。至今半导体已过巅峰,基于硅的半导体几乎被开发到极致。半导体的下一次质变,需要等待材料的突破,在此之前,半导体产业的进展将非常缓慢。

这给了中国半导体产业喘息之机。如果我们能用小代价,给中国企业换来3到5年的和平时间,在半导体设计领域我们将无需再忧。在半导体设计这个领域,中国逐步出现了一些不错的企业,在某些细分行业,已经度过了黎明前的那段黑暗。今天,当我们从上方俯视中国半导体产业时,不乐观,也没有十几年前悲观。

美国本土的半导体从业人员从2001年1月的71.45万人,滑落到今天的30万人左右。在中国,各类基金风起云涌,新的从业者层出不穷,持续投入到这个产业,后备力量源源不绝。美国可以封锁中国的跨国并购,却无法阻挡人员的流动。从欧洲至美国,形成了一支庞大的东归部队,进一步抽空了西方世界的半导体从业人员数量。
这支部队与中国的新生一代结合,在资本的助力下,覆盖着半导体产业设备、材料、制造与设计的全部领域。这使得国产替代几乎出现在了半导体的所有领域。半导体设备,我们有ABC;半导体材料,我们有DEF;半导体制造我们有GHI;半导体设计我们有剩下的J到Z所有的英文字母。只是这26个英文字母加在一起依然处于起步阶段。

在我们弱小时,是否需要作出一副要突破半导体所有领域的架势?我们是否有能力这样做?怀抱着突破每一个领域的梦想,美国没有必要继续封锁我们。这种追求全方位突破的做法,不过是另一个层面的闭关锁国。

今日的半导体产业已是全球共此明月,牵一发而动全身。强大的美国,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对华为采取的单独行动,亦无法全胜,如果美国多几个盟友,哪怕只拉上日本一家,华为也必败。国虽大,好战必亡,美国如此,中国如此。

中国与西方文明的接触始于鸦片战争,西方带着枪炮打开了我们的国门,也带来了现代科技。真正的交往是改革开放至今,在这段时间我们遵守着各类西方规则,加入WTO后我们选择了中国式的融合,抽空了欧美的下游产业,这也是这次中美贸易战的导火索之一。

改革开放历经40余年的今天,国力日趋增强,中国需要与西方世界融合,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后,这场以中美贸易战为标志的,东方智慧与西方哲学的碰撞也会逐渐平息。只是东西方文化的巨大差异,决定了这场战争依然旷日持久。

我们习惯了对人不对事,习惯了争吵出是你对还是我对。只要我战胜了你,历史由我书写,我一定就是对的。中国之大,对人类文明没有重大的帮助,源自这个最顶层的思维逻辑。我们没有发明量子力学,在近代没有拿得出手的原创。我们反复上演的历史,是先被异族入侵,而后同化,最终让大家一般齐整后,其乐融融。我们习惯生活在一个没有创新的美好时光。

西方人喜欢辩论,喜欢问为什么,即便是简单的聊天,也充满着质疑与挑战。这个习惯源于希腊,其兴起或许来自几个世纪前的大航海时代。在惊涛骇浪前,争吵你对还是我对,不如辩论如何开船才能避免大家一起去喂鱼。对事不对人的辩论求真,才能使他们存活。这个求真的精神,使欧洲人发明了枪炮,推进了以数学物理为基础的科技进步,征服了大海,征服了全世界。

西方的辩论与东方的争吵,有机会在这次贸易战中逐步统一,海权文明与陆基文明也有机会进一步融合。只是没有人会主动请弱者进门融入,需要你自己打进去,是胜利的融入,不是签订城下之盟,去遵守他人的行为准则。

在全球一体化的今天,美国全面封锁中国是极难的,进攻的代价远高于防守。在这次贸易战中,貌似强大的中国制造,只要有一个核心的小部件完全受制于美国,我们再无可讲理之处。另一方面,我们只要完全掌控一个核心的小零件,也没有人敢与我们全面开战。

我们不需要全面突围,只需要有一个或几个绝对高地,只是这个高地并不是稀土。战略性上让出一些下游,多一些上游,在产业链中依次与日本、韩国与欧洲融合。近交远攻,以大陆为核心包围海洋。地球已经成为村落,远近概念已经模糊,包围与突破的概念也在不断的置换中。在半导体领域,还有更多的领域,我们存在逐步蚕食并融合的可能。

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在上游领域,我们需要朋友,需要旁边这个强大的近邻。我不太相信这些可以将企业开成千年老店的日本人,能够轻易忘却他们丢失的二十年。少看些抗日神剧,文明的复兴从宽恕自己开始,仇恨不必继承,鲜血无法洗清鲜血。中日之间,经济的互补性极强,他们拥有我们最需要的上游资源。即便他们不帮我们,也需要争取他们的中立。

上游问题一日不解决,中国的所有下游产业如鲠在喉。一天不解决上游问题,我们就是弱者。做为弱者,我们承认并坚守着弱者的地位,不与强者决战,积小胜为大胜,战必胜之战,逐步蚕食,从守住半导体之战开始,逐步扩大到其他领域,用足够的耐心等待着战争天平的倾斜。

半导体领域,中国可做的事情很多,近期能做的事情却寥寥无几。在产业兴起时,最容易成功的道路,是拥抱庸俗。哪个领域更容易做,更好突破,就先做哪个领域。从会做、能做的半导体设计入手,从最低端开始,先剪羽翼,后捣腹心。在贸易战的背景下,半导体产业务实的做法是获得一个低端领域之后,占领一个低端领域,从低到高,依次发展。

半导体设计产业是典型的2B业务,能够成长起来的企业,会自我循环滚动向前,不需要大量的资金。半导体的制造行业,是大资金密集的重资产行业,在中国半导体产业上游不稳的情况下,请慎行之,台湾还是一个非常好的缓冲地带。最需要急迫解决的上游,是一个慢功夫,日本人为此整整花了20多年时间。

贸易战后,国内各类资本在半导体领域一拥而上;许多创业者,因为半导体近期的热度,蜂拥而至。使人不易分辨这些资本与创业者是准备实业救国,还只是抱着击鼓传花的心态进入了这个行业。在许多公司的商业计划书上,创始人的简历赫然写着多次成功创业的经历。也许多次创业成功的人更易受到青睐,我只相信真正的创业成功,不体现在数量之上。

在世界范围内,半导体产业是一个几乎连平均的GDP增长都跑不赢的行业,是工程师中规中矩地书写着每一行程序,是销售人员尽心尽力地硬磕着每一个客户,从获得微不足道的订单开始,积少成多的行业。这是一个将士相车马炮兵拼死力,依然无必胜之理,仅有可胜之道的行业。资本或者创业者,请了解这个行业,热爱这个行业,敬畏这个行业,再为这个行业做些事情。

中国半导体企业的突围之路,也许比任何时候都要艰难许多。弱小的他们面临着来自欧美日韩这些TOP20的半导体企业的竞争,需要经历因为对半导体的重视而引发的资本泡沫的洗礼之后,才能浴血重生。这是这一代半导体人的宿命。

东归之路,成也产业政策,败也产业政策。

每一个产业政策都会面临不同利益方的质疑。美国挥舞着关税大棒,质疑着我们的抄袭、补贴与所有政策。我们无法回应美国的所有质疑,只是想问美国几句。

因为你们借的钱多,买的东西多,所以有更多的关税可以加,这个大棒就一定有力吗?

抄袭是死罪吗?哪一个弱者不抄袭强者。从一战开始,你们不光是抄袭,而且还抢。二战后你们快把德国的哥廷根大学都搬去东海岸了。

补贴不可饶恕吗?就是你们开创了政府补贴半导体产业的先河,贝尔实验室、IBM与更多的商业公司,甚至被誉为硅谷摇篮的斯坦福大学,都与你们的军方密切相关。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你们有哪一个半导体产业与军方无关?德国、法国、英国、日本等国家的政府效仿着你们,随后是韩国与台湾地区。你们补贴完了,现在不让我们做,这公平吗?

政策不应该制定吗?稍微大一点的国家,哪一个没有一些政策。我们的政策仅是对内,你们的政策面向着全世界。

另一方面,我想说给自己,一个大型的产业政策,距离太近是看不清对错的。现有政策,已是国内掌握信息最多的人在制定,现阶段的政策也许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面对美国在半导体领域发起的战役,不制定政策,若此战打输,必留千古骂名。制定的政策即便天衣无缝,但落实不到位,下发的补贴没用到实处,依然会受到来自不同层面的压力。

每一个大型政策的出台都是两难的。中国是一个大国,具备了所有大国应该有的乱。在大国,许多事情复杂很多,也深刻很多。半导体之外,中国还有更多的战役要准备,在金融,在能源,在更多的领域。我们将迎来更多的政策。

我们无心挑战这些政策,只是期待这些政策的书写者,即将在用无数人的血与泪所凝成的墨汁,去书写的这些文字,能经得住子孙后代的推敲。长津湖畔的那些人,没有死去,他们在看着我们,他们还在说着,中国人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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